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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10个多月,阿里女员工在亚朵酒店被猥亵事件迎来开庭,联想到最近有关唐山女孩被打的新闻,恐惧、愤怒、不甘和困惑在心中弥漫。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逆转已然造成的伤害,但也无法再接受这样的事件层出不穷。
所以一直在思考我们还能做些什么,能让这件事的走向更好一些,而不是仅仅只停留在愤怒,让此事仅仅存活在互联网短暂的记忆里?
首先,我们需要明确什么样的事情应该被定义为性骚扰。性骚扰是指:行为人出于发泄求的动机或恶作剧的动机或骚扰人、侮辱人的动机,通过语言的、形体的、环境布置的方式或其他方式,对他人进行不受欢迎的性挑逗或性刺激,给被骚扰者带来烦恼和精神压抑,甚至造成精神损害,但尚不构成强制猥亵和,行为人的这种行为即谓之对该被骚扰者的性骚扰。
1)言语性骚扰:任何人当面讲让受害者感到尴尬或不舒服的关于性是指的言论,如当面或当众讲黄色笑话或者用污秽的言语对受害者评头论足。主要特点是比较露骨的性指向,明确地有的甚至赤裸裸地直接表明了性要求。
2)行为性骚扰:一般指做出令受害者感到不适的低俗下流的动作,对受害者动手动脚,触摸受害者的敏感部位等。
3)环境性骚扰:通过布置环境给受害者以不适和被侵犯的方式,比如摆放性刺激图片、淫秽书刊物品,播放淫秽音像制品等。
中国性骚扰整体发生率在5%~10%,且男女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。因为性骚扰的主体与性别无关,与权力有关:性骚扰是发生在相对的强势者和相对的弱势者之间的事情。
但服务行业是性骚扰的高发行业,且被骚扰者以女性居多。据重庆市妇女儿童权益法律服务中心的一份调查显示,该市酒店、餐饮、娱乐等服务行业7成以上的女性从业人员受到过不同形式的性骚扰;另据湖南省社科院新农村建设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,从事服务行业的女性农民工中(文中所指为美容美发、保健按摩、休闲娱乐、酒店、餐馆等正规服务从业人员),有74.8%遭到过语言或行为上的挑逗或骚扰,有47.8%在工作场所遭到挑逗或骚扰。
这个比例之高,已经让人咋舌,如果再联想一下服务行业的女性从业人数,这个数据恐怕会让人毛骨悚然。酒店行业作为服务行业中的重要龙头,其工作的服务性质以及女性服务人员的密集性,使得酒店也常有类似的性骚扰事件发生。
性骚扰的发生与多种因素密切相关。调查显示,就酒店行业来说,相较于低档连锁酒店,高端酒店尤其是五星级酒店、奢华酒店此类事件的发生频率更低。
1)人员素质相对较高。五星级酒店尤其是奢华酒店,客人群体的整体素质相对较高;且酒店员工都接受过良好的专业培训,在此类事件处理上也更为理性和灵活。
2)场所与环境的潜在影响力。五星级酒店的环境、场所会更为正式,公共场合多、面积大;同时人流量更大,酒店对于客人的举止约束力也更强。
3)安保系统会更为完善。无论是软、硬件设施,还是安保人员、安保监控方面,都能够提供更多保障。
4)应急机制与流程更为完善。五星级酒店尤其是国际品牌酒店,通常都会有自己的P&P(Policy and Procedures)来应对突发事件,虽然不同集团酒店内容可能不尽相同,但通常都会落实在部门的工作手册中,员工入职培训中也可以接触到。
在酒店中发生的骚扰主要以言语性骚扰和行为性骚扰为主。但根据骚扰的主体和对象不同,又会分为以下几种情况:
在职业场所中,由于上下级权力的不对等原因,被骚扰者往往更难以出声维护自己的权利,而拒绝上级的骚扰行为又可能会影响职业发展,这种行为同时也会干扰受害者的工作表现,使其陷入一种反感的工作环境之中。
有部分客人往往会利用自己的消费者身份,借助醉酒、深夜等特殊场景,以提供服务的名义对酒店员工进行骚扰,甚至会以投诉、开除、人身安全等作出威胁,如果客人的身份又比较尊贵,员工就更难以与之抗衡。
但相对来说,前两种的发生率和关注度会更高,因此本文也重点关注这两种情况。
酒店工作本身带有很强的服务性,有一些接触也是客观需要难以避免的,而对于此类事件,通常都是各说各有理,双方阐述也会更偏主观化,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,很难判断事件真实性与严重程度如何。
酒店只是事件发生的场所,但酒店方却需要以第三方的身份介入调解双方利益问题,对酒店本身来说,无论结果如何,对酒店的经营、名誉等各方面影响其实都是弊远大于利的。
性骚扰是发生在相对的强势者和相对的弱势者之间的事情。双方往往会存在较大的势力差距,如酒店领导/高层VS实习生、VIP客户VS普通小员工,在权势压迫下公平性难以保证。
不同于强制猥亵和,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和惩戒措施,对于性骚扰尤其是比较轻微的骚扰行为,往往还只停留在道德谴责层面,无法进行即时、有效的惩戒。
不同于一般的服务问题,性骚扰事件事关人身安全,牵涉面更广、利益关系也更为复杂,同时舆论发酵快、社会关注度也更高,酒店需要背负巨大的压力,一旦处理不当,则后果难以估计。
职业场所性骚扰与公共场所性骚扰有相似的地方,二者都广泛出现于20世纪女性开始进入职场之后。这时候的女性走出家庭、独立于男性,受到性骚扰的几率大大增长。但女性的独立绝不是性骚扰发生的原因,问题根本还是在于性骚扰者的不轨行为。
面对这类性骚扰时,首先应当立场鲜明的拒绝,如对方意图/正在进行行为性性骚扰,应立即挣脱,并警告其停止行为,否则自己将会报警,待脱身后立即向上级领导报告,由管理人员视具体情况和情节给予相应处理。
希望女孩们不要畏惧say no,因为由于必要的工作接触,这种骚扰行为可能更为隐秘、同时持续的时间更长、频次更高,如果不明确拒绝,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。
如果遇到此类情况,应该去考虑如何在第一时间离开现场。可以根据现场情况随机应变,面对语言性骚扰可以借口催菜、拿东西等;如果自己的肢体自由已经受到限制,或者客人处于意识不清、行为失控的情况下,那就要及时呼救,第一时间离开现场,保证自己的安全。
1)保证被害员工的安全,立刻让被害员工第一时间离开现场,同时,为被骚扰人员提供安全的休息场所。
2)保证有其他人员陪伴、安抚其情绪,同时询问以及查看其是否有外伤,是否需要巴扎或就医。
3)待其情绪稳定后,询问了解事件缘由和关键信息,及时向上级领导汇报;酒店也应派有话语权的管理层安抚,协商相应的处理措施,对被骚扰者进行一定的补偿,并长期关注其精神状态和此事件对其造成的影响。
4)如果被骚扰员工选择报警/起诉,酒店应配合相关调查人员,为其提供真实的监控、证词等;同时,如果员工在此过程中受伤/受到侵害,则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工伤判定,并给于员工相应补偿。
1)骚扰行为轻微或不明显,客人意识清楚,且能够正常沟通时,需要明确警示客人禁止此类行为,同时更换有经验的员工为其服务。
2)情节严重的,比如有搂抱、亲吻等行为,应立即制止客人,与客人进行沟通,提出抗议并要求客人道歉,并征求员工意见,是否需要报警处理。
3)如果客人持续进行骚扰行为,或是情绪激动、意识不清,甚至与他人发生肢体冲突、殴打他人,行为、精神状态不受控制时,则需要安保部门直接“请”客人离开,并作报警处理。
4)此类客人,应被列为“最不受欢迎客人”,在集团内部做好备注和share,谨防类似事件重演。
在此类事件中,酒店应该坚持的原则和核心是:坚决保护员工身心安全和合法权益,而不是“息事宁人”。
1)在立场上,重视此类事件,坚持坚持安全第一的原则,立场坚定的保护员工的身心安全,同时处理此类事件时应更具人性化,注意对被骚扰员工的隐私保护和长期关怀。只有这样才能营造鼓励、关怀、保护员工的良好氛围,给员工对性骚扰say no 的勇气。
2)在制度上,完善酒店的制度与流程,将防骚扰写入到酒店的P&P中去,建立应急处理预案、明确处理方式方法、落实责任人等。
3)在工作安排和具体执行上,排班更加人性化,如晚班、大夜班可安排男女同事相互配合,对于安保部门应该警惕不作为,强调其工作职责以及界限;为员工配备足量的传呼机,或是安装内部便捷警报设施等。
4)给员工开专题课程,学习典型案例,针对前台、客房等区域骚扰高发的部位,进行重点讲解,使员工明确应当如何应对、酒店管理者如何处理等,培养员工对此类事件的甄别能力、反应能力、处理能力。
酒店基层员工中,女性占了绝大多数,尤其是在客房、餐饮和前台这几个关键部门中;但据调查数据显示:女性在执行官管理层中的比例只占11%左右;女性做到总裁级别的比例为1:8.2;女性首席执行官与男性的比例则为1:21。
随着时代发展变化,职场上的女性领导力,虽然在不断提升,但仍然需要更多的话语权支撑。希望未来也会有更多新的高层管理岗位开发、涌现,让女性能够更好的表达自己的声音。
当然,我们反对性别对立。而且对于性骚扰而言,这也从来都不是一个性别议题,而是权力议题。